从自我想起#
不知道什么时候,习惯了流浪,总觉得孑然一身是一种潇洒自如的人生态度。我的玩世不恭,对于糟糕的现实是一种消极反抗。因为与亲人隔着遥远的距离,我习惯了对周边朋友友善,尽量不与人为敌,然而渐渐发现,对于家人越来越陌生,甚至在一年里难得的、短短的相处时间中,我不自觉的会说些伤人的话 ,家人面前,对别人的友善竟然都烟消云散了。
为什么会这样呢?#
自小到大,父母只管让我读书。家里的活几乎没有让我操过心,甚至自己在心底里都已经埋下了无忧的种子。对于家庭,我只是消费者,并没有做些贡献。对于亲人的服务,我们就如同进入餐厅消费的客人一样,呼来喝去,斤斤计较服务的不周到。潜移默化的影响是可怕的,这来源于我的生活惯性。就算现在已经离开父母好些年了,觉得一个人生活也没有问题了,这种惯性也依然存在,在每一个值得我热爱的人身上显现这种恶劣的习惯。所以,成为我的亲人往往不是享受我的温暖,而是接纳我制造的痛苦。
改变的发生#
当我意识到我对于亲人过于苛责的时候,我尝试去刻意改变这种状态。对于亲人繁琐甚至是神神叨叨的问候,我虽然心中不太舒畅,也故作轻松回答,耐着性子谈论我的生活,虽然他们总是一知半解,他们不了解其余城市的生活,也不了解我从事的工作。甚至有时候, 会因为听我说有人照顾我,而把这个人时常带入我们的谈话,让我多跟别人学习,有时候也会关心我是否有晋升空间。对于企业的想象,只有 “国企 = 铁饭碗” 的印象,很苍白。对于一个虽然是有血缘关系但是常年不在一起生活的人,感情也会淡薄。然而大脑是很奇妙的,它会让我们不那么容易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, 只有在刻意检索的时候才将往事一一浮现。
匆忙的人生,好似蜗牛的壳#
好像只有忙着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自己活着的实感,如果让我闲着,我会抑郁。想起自己的现状, 好像对于工作的执念似乎太强了,为什么有的人可以心无旁骛的沉浸在漫画、游戏、小说之中?而我,却只能活在现实之中。沉寂只能让我无所事事,滑向生活糟糕的一面。浪费时间、看小视频、甚至单纯的享受饮食的快乐,好像这些东西在我脑海里的定义,只能算作 “负能量与糟糕”。虽然我现在已经不在那么极端的认为 “我必须清除这些负能量,我才能拥有正能量”
最近一年里学会的重要事情就是学会接纳 “它”,把这些用于 “宣泄压力” 的行为,视为我起起伏伏状态的一部分。就像鸣人必须接纳自己的黑暗面才能掌握力量一样,太阳的光亮与阴影如影随形,又是谁能够分开的呢?但是啊,鼠鼠我啊,好像一只背着沉重壳的蜗牛,爬得好慢,爬得好辛苦。别人都只看到了我光鲜的一面,却不知道都是人矿罢了,十八线小城市里对于大城市的变化,感受往往十分的滞后。他们的思想观念比大城市的平均水平要落后 N 个版本,我也是来自那个版本的一员,不过现在我打了个补丁,强制更新到了新版本。这太 TM 割裂了。
什么时候才能轻松?#
好多人都谈到 “润”,背井离乡,谈何容易,打了个前二十多年的烙印,能说去掉就去掉么?对于熟悉了这么多年的人,说离开就离开么?离开自己的族群当一只孤狼,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么?除非无父无母、无心无肺,放得下过去,忍受得住寂寞。可惜,这个国家的专制与浑沌让一个个读过书的人脊背发凉,惶惶不可终日。王侯将相,你方唱罢我登场,最后又有几人在乎这老百姓的生死,活得像蝼蚁,却告诉我们要幸福,多么可笑啊。
老一代人,告诉我们现在已经足够幸福,当然啦,之前连饭都吃不饱,现在有口饭吃,能不幸福么?《商君书》里的金玉良言,让我们得了斯德哥尔摩症,有口饭吃可不得感恩戴德么。一旦需要炮灰靶子的时候,我们还不赶着上?
然而,自己润也没能力,出去也是卑微打工,好像没得选,人生好难,对于一个想不通的人而言,真的是 Hard 模式。